达不溜易会有一场金色雨

宫墙柳(五)

继续爆肝更文真是痛并快乐着…

dbp可能下一章才会完结

不知道这样的齐衡大家看不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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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年关,齐衡仔细算算三年前的今天正是她离开的时候,而现在也是他该收网的时候了。

  “来人,宣惠贵妃。”他的声音透着冰冷却不乏少年时势在必得的自信。

  文武百官都说这几年的陛下像是变了一个似的,以前那个宽厚仁义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嗜血的野兽,他躲在黑夜里仔细看着每一个人的行踪,只要那人稍稍露出破绽他变张开獠牙,让你毫无还手之力,赵家便是他第一个盯上的猎物,奈何赵家人这几年虽然靠着太后平步青云但却变得更加谨慎,没露出一点马脚不说反而在朝中极其有威望,齐衡一时间搬不动赵家,只能从赵家的门生开始,无论大小官员这几年但凡和赵家有些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说陛下变成这样是盛家出的事伤了皇上的心,所以皇上这是在防患于未然,也有人说是皇后出了事皇上这是没了爱人正伤心欲绝呢,反正啊这一切都与盛家脱不了干系,其他人一听不管真假齐齐点头只呼有理,有理。

  赵清惠被宣进崇文殿的时候,实在是猜不透齐衡的心思,以前有盛如兰在她还能约莫猜到一些,可自从三年前皇上说皇后娘娘染疾一夜之间暴毙,不等人来查验皇上便急急让人下了葬,她和太后虽有过怀疑,可盛如兰确实已经不在宫里便也无可奈何。

  这三年他们看着皇上的铁血手腕,只能严加提防也早已顾不上什么门生连襟,更何况自从三年前皇后娘娘出了事皇上每晚去的地方除了崇文殿便是皇后的寝宫了,她还未和太后商量出下一次怀孕的对策,以此来成为皇后时,齐衡却突然要见她,也不知是福是祸。

  “贵妃进宫已有五年了吧,记得那年朕和皇后去了趟江南,回来时你便在宫里了。”

  “是,嫔妾一直仰慕陛下,正巧那时母后说陛下您要纳妃,便…”赵清惠跪在地上,她怕下一句便是齐衡随便找一个借口杀了她,可是一想还有赵家在外,父亲握着兵权,便没那么担心了,“皇上怎么想起来问嫔妾这个?”

  齐衡看着赵清惠的样子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确实想抓住赵家的把柄太难了,既然这样只有从赵清惠这里入手了,他记得安嫔出事那年盛如兰对他说过这事定还有幕后主使,他那时不甚在意也不想看她为了一个争宠的女人烦恼只道是她多虑了,可后来发生的事都让他们措手不及。

  他想从安嫔那里查起,可年岁已久与那件事有关的人也早已没了踪影,无奈他只能从三年前赵清惠说自己有孕开始。

  那晚因着雨大他看了看手边批不完的奏折便想着干脆宿在崇文殿,后半夜雨势渐小的时候有宫人通报说赵清惠来了,他不耐烦摆摆手让人赶她走,可再一抬头那人已经伴着阵阵雷声踏进了崇文殿。

  “你怎么进来的?来人!”

  “陛下先不急,嫔妾是有事要找陛下商议。”

  齐衡闻言更是生气,什么时候这人如此不懂规矩了,“…何事不能等明日宫人通报与我?”

  “是皇后娘娘之前与嫔妾说过的…”

  “什么事?”

  赵清惠勾起唇角,果然只要搬出盛如兰齐衡便拒绝不了,“陛下的生辰快要到了,那日我见皇后娘娘在绣衣服,便多嘴问了一句,皇后娘娘说这是送给您的生辰礼…嫔妾便也想着东施效颦,给陛下做双鞋,可苦于不知该做多大的,这眼看着陛下的生辰就要到了…”

  “五妹妹在给我做衣服?怪不得…”怪不得那几日见她憔悴了不少,原来是这样,齐衡低低笑出了声,赵清惠见齐衡这样只在下面捏紧了帕子,她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而只这几句话便可以让他忘了礼法,不过也好,耽误的时间越久越好。

  齐衡突然抬眼看见了还站在下方的赵清惠,便低咳了一声,“是这样,那你也不必费心了,朕只用皇后亲手做的衣物。”

  “皇上…那您的生辰礼?”

  “有时间多帮皇后管管后宫,便是给朕最好的贺礼。”

  “是…”

  “出去吧。”齐衡下了逐客令,赵清惠心道这可不行,便急急开口道:“陛下…”

  可再一抬头发现齐衡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不多时便趴在了案桌上,赵清惠见状赶忙叫来了婢女将齐衡扶在后面的床榻上。

  她看着眼前熟睡的男子用手轻抚他的脸,这是第一次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看他,果然生了一张好皮相,难怪那些美妙女子为他趋之若鹜,包括自己也差点沦陷,但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权利。既然齐衡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她便只能无中生有了,这是一步险棋,茶里下迷幻药容易让他尝出来,他在夜间从不点香若是在熏香里动手脚他必定会有所怀疑,于是只能从自己身上下手了。

  也要多亏皇后娘娘在做衣服,才给了她灵感。只要将那若有若无的迷药混着衣服本身的香气便是嗅出了什么那也只道是衣服的熏香,她只需提前为自己做好准备便可。迷药不能太多会有风险,也不能太少会起不了作用,现在她唯一需要的便是恰到好处的时间。当赵清惠听到有人说帝后吵架时,她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她胜便胜在他们之间那份不可逾越的爱上。

  这人心啊是最经不起揣测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当齐衡醒过来时已经记不清赵清惠走后发生的事了,他叫来宫人一问才知是昨夜赵清惠刚要走时自己却突然昏睡在案桌上,她担心自己有事便叫来御医,熬了药就一直在崇文殿照顾自己,刚刚才走。

  齐衡扶着头,只隐约记得她来说了皇后什么事,对了,是衣服,想到盛如兰亲手为自己做了衣服便想赶忙去找她,后来他们在齐衡生辰那天当着百官的面穿着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颜色不同,那上面的针脚一看便不是宫里的绣娘做出来的,于是大家齐呼帝后伉俪情深,是为江山社稷,他们的故事还被传到民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是齐衡情深还是盛如兰贤淑。

  出事那天齐衡被气昏了头,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赵清惠是否真的有孕,而是盛如兰在怀疑他,可自己到底碰没碰别人难道齐衡自己还不清楚吗?后来再查这件事他才知道盛如兰早已问过那晚在崇文殿当差的宫人。

  “惠贵妃昨晚确实来找过皇上,今天早上刚走。”盛如兰看着宫人面前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她记得那不是自己的帕子。

  “回皇后娘娘,这是奴婢刚刚整理崇文殿时在床下发现的,想着可能是惠妃娘娘落下的,奴婢正要送回去。”

  盛如兰顿时只觉天昏地暗,可他却一口咬定这孩子不是他的,一边是赤裸裸的证据,一边是他,那时的她又该如何分辨真假。

  开始查赵清惠的时候,便想起那晚当值的宫人,他虽记不清到底发生过什么,可那个宫人既然没说过他宠幸了赵清惠便证明没有在撒谎,既然自己这边没问题,那出了事的就是盛如兰那边。终于,在严刑逼问下,那个宫人才说出了实情,宫人在他面前说的是真话,在盛如兰面前却又是另一番说辞。

  如果当年他肯冷静下来好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他们都是怕的,怕一点点的变数就会将这如履薄冰的安定打破,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逃避,等他们努力修复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后,齐衡也终于打算查清楚赵清惠有孕的真相时,她便滑产了,一时间更是千头万绪,自己根本没碰过她,如今这样又算怎么回事,紧接着盛如兰被软禁了起来,他也消沉了一段时日,可始终查不出什么,再加上有太后施压,这一切就像一张网将他牢牢捆住,越是挣扎越是让他动弹不得。

  三年前盛如兰走时对他说自己查不清的,他那时以为她看清的是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却没想到还牵扯到了后宫,这一切都是个局,当初软禁的那几个月盛如兰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所以她说没有怀疑,没有怨恨,她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却也看清了他们在这宫中的无可奈何,盛家被人陷害自己差点身陷囹圄可她不怪他,而他被却被蒙在了鼓里,这个真相迟到了整整三年。

  自从知道那个宫人是太后和赵清惠身边的人时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他不能,他不能打草惊蛇,紧接着便是太医,那晚为他诊脉其实是想看他什么时候醒的太医,诊出赵清惠有孕为她出谋划策怎样滑产的太医,原都是同一个人。

  现在那些人被他关押在宫里,真相一目了然,就只有一个赵清惠了。

  “贵妃可还记得,五年前你刚进宫时带进来的那个丫鬟?”

  果然这下赵清惠便有些慌了,“记得…嫔妾记得,那丫鬟不是被母后送到皇上的崇文殿当差了吗?”

  五年前有个宫女无故病逝,太后便想将赵清惠进宫时带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送过去,目的可想而知,他本不在意这些而且宫里宫人的去处都有人管着,现在太后这样岂不是不守规矩,他不同意,太后转身便去找了盛如兰。

  “皇儿身边缺了人照顾,你这皇后是怎么当的?”不出所料盛如兰被罚抄了经书,罚了俸禄,齐衡知道后气极,他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让盛如兰受罚,无法齐衡接受了太后的安排。

  一切早就安排妥当,就等着他们跳进去。

  “还有那位,据说曾经在贵妃家中医术颇高,后来也被提拔进了太医院吧。”

  “陛下…这是何意?”

  “将他们带上来!”

  当他们把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赵清惠依旧在抵赖,“陛下!这些人血口喷人啊!”

  “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就不怕我父亲将你们!将你们千刀万剐!”齐衡只找到了参与这件事的那些人,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难以服众,可而今的他早已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齐衡了,没有证据他便制造证据,让他们永不得反身。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威胁别人吗?该被千刀万剐的人是你!来人,呈上来!”

  赵清惠瞪大眼睛看着那件早已被自己烧毁的衣服,“这…这…”

  “贵妃可还认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已经将它烧了!”

  “贵妃因何故要烧掉一件衣服?”

  当初他们设下陷阱,现在齐衡布下圈套,赵清惠这才反应过来,若她不说自己烧掉了衣服那这件被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便成了新的证据,若她说了那便正中下怀。

  赵清惠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辛苦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她无奈大笑了起来,末了她才开口淡淡道:“陛下真是有一个九曲玲珑心啊…可惜当年舍身取义的安嫔了…”

  “安嫔那件事也是你做的?”齐衡皱眉,那件事难道真如盛如兰所说没有那么简单。

  “这世间女子啊,爱谁不好偏要爱你,你看看那个安嫔,就因为喜欢你被我两三句话就激的走了极端…”

  “那她何故会自杀,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都说她是个蠢的了,我不过假意说了几句你最厌恶这种不三不四的下作手段,甚至连累到家中父兄…”赵清惠抬眼看着齐衡,她知道下一瞬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陛下,你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怎的就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呢?若不是安嫔在我面前试了一下,那当初被打入冷宫的人可就是我了…”在权利面前所有人不过都是垫脚石。

  赵清惠继续说道:“世人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您却无情亦深情…皇后娘娘承了您多年恩惠,即便是死,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齐衡听到她说盛如兰顿时忍无可忍,手一挥人便被带了下去,崇文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齐衡知道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赵清惠出了事,宫中再没有让太后与赵家内外勾结的人,双方像是无头苍蝇自乱了阵脚,齐衡知道最重要还是赵家手里的兵权,否则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赵家得不到宫里齐衡行动的消息,只能暗自做准备,而齐衡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就算罪不至死,可他一样会制造证据,最终兵权收到了齐衡手里,而赵家也被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太后闭了闭眼,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齐衡过来的消息。

  “儿臣给母后请安。”

  “衡儿这是来给母后定罪的吗?”太后深知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甚至有些怀念那些年听话乖顺的儿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依旧是朕的母亲。”

  太后冷哼一声,“话虽这样说,可你心里并不这样想吧。”

  “这么些年,我尊称您一声母后,是因为您说到底还是那个生我养我我的母亲,可您的心里爱过我吗?”齐衡想起自己小时候稍微贪玩一点,犯一点错便会受罚,而他的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是说在您心里,我始终不过是您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哀家不是不爱你,可哀家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岂会容一个小小的女子就坏掉这一切。”

  “那您就不懂考虑我的感受吗?说到底在您心里权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可以罔顾国法,践踏生命…”齐衡明白也正因如此太后才能和赵清惠一拍即合。

  他背过身去,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太后陷害他人、贪赃枉法、罔顾君威,念及是朕的…生身母亲,自今日起不得踏出寝宫一步,违着,格杀勿论。”

  齐衡从太后那里出来便直奔皇后的寝宫,三年了这里依旧保持着她走时的原样,这场从三年前就开始的战争一直持续到今年的初秋,院内的桂花正是开放的时候,齐衡刚踏进院子里便闻到了阵阵花香,桂花树下是他亲手为她做的秋千,一阵风吹过让他眯起了眼睛。

  “元若哥哥,我又想荡秋千了。”恍惚中他仿佛听见了盛如兰的声音,再睁开眼院内还是一片宁静,只有那些被风吹落的叶子在秋千上打着璇。

  那一年盛如兰二十九岁齐衡三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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