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不溜易会有一场金色雨

宫墙柳(三)

  安嫔死了可盛如兰的日子却并没有好过多少,她时常会觉得安嫔的死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惠妃来找她的那天盛如兰刚点上之前进贡的熏香。

  “皇后娘娘这香怎的闻着如此奇特?”她倒也不拘礼,说完这话才福了福身。

  “惠妃来是有什么事吗?”盛如兰心里清楚这人是无事不登大宝殿,喜鹊沏了茶站在一边,赵清惠倒不着急回答,“这香…是不是有一种桂花的香味?难怪…如此甜腻。”

  盛如兰蹙了蹙眉,心道这人怎的如此自作多情,不过她也没说错,当初就是因为这桂花香气她才用的这香,平常的熏香起安神静心的作用,是以大多熏香闻着都有一种清冽的感觉,有的甚至有些苦味,但这香不同,只要点放合理香气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这还是她最喜欢的桂花香。

  “不过嫔妾觉得这么香要多点些才好…”赵清惠自顾自说了许久见盛如兰并不回应自己便转了个弯说起了别的事。

  “呦,瞧我这脑子,只顾着说香了,我来是想告诉皇后娘娘一件大喜事。”盛如兰这才抬眼瞧了瞧她,赵清惠这下反倒不急了,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嫔妾有身孕了,太医刚刚诊出来的。”

  “砰”喜鹊手里端着的糕点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在皇后娘娘面前还如此怠慢。”

  盛如兰闻言对喜鹊道:“你先下去吧。”一时间寝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皇后娘娘这样可不行,时间久了这丫鬟都要爬到主子头上了…”

  “皇上知道吗?”

  赵清惠将手放在腹部,叹了口气道:“您也知道陛下一向最看重您,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孩子…这孩子…”说着她作势就要抹起眼泪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在你眼里就这么昏庸无道吗?还是你觉得本宫是那祸国殃民的褒姒?!”盛如兰这下真的是被气到了,她心里明白齐衡虽然还是以前那个爱自己的齐衡,可他现在毕竟是皇上,她多年无所出前朝早已一片非议,如今赵清惠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就算齐衡不想要她也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赵清惠听到盛如兰狠冽起来的语气也知道自己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了,忙跪了下来,“你且先回去安心养着吧,一会我便会派人过去照顾你,陛下那边…有我去说。”

  盛如兰看着屋外的太阳忽然觉得有些刺眼,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掉的。

  齐衡夜夜宿在她这里,就连太后也因此事敲打了她几次,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偏偏有一晚她记得很清楚。盛如兰是最怕打雷的,那晚如水柱般的暴雨倾泻下来加上一下又一下的轰隆声,她早早地收拾好一切时不时朝外望去,喜鹊还笑她就像个望夫石。

  “娘娘,皇上刚刚派小的来传话,说今晚雨太大陛下还有奏折要批,一会就歇在崇文殿了。”

  那晚的雷声直至天边将明才停下,她一夜没睡,想的都是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每每遇到打雷天,她都会早早钻进被窝,齐衡就那样紧紧地拥着她,让她觉得此时就是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可怕的。

  现在算算时日,恰好就是那天。

  等到齐衡晚上来找她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盛如兰心不在焉。

  “五妹妹这是怎么了?”这是他们私下或者齐衡哄着盛如兰的时候才会叫对方的称呼,盛如兰恍惚,他有多久没这样叫过自己了,于是便也跟着喃喃道:“元若哥哥”,齐衡听她这样叫自己心里也是高兴,“惠妃有身孕了…”

  “你怀疑朕。”

  “算算时日,正是那天…”

  “朕没有!”盛如兰的话还未说完齐衡便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直直地搬过她的肩,强迫她直视自己。“你不信朕?”齐衡看着目光躲闪的盛如兰,冷冷地开口道:“你凭什么?!”

  “那这个孩子你怎么解释?!”

  他们相识多年,她偶尔会撒娇,偶尔会有小脾气等着他来哄自己,在外人面前她端的是凤威,在他面前却永远都是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这是第一次他们这样冷言相向,向对方怒吼着心底的委屈。

  “任何人都可以不信我,唯独你!唯独你盛如兰不可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难道这些年我对你的爱护还抵不过你心底的疑虑吗?”

  “你爱护我,是!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宫里过得有多辛苦?你为什么要当皇帝?为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是为了你!盛如兰,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些年的恩爱被这句话戳破,他们看着彼此的模样,早已不复当初,怒目而睁,发红的眼眶,脸颊边不断涌下的泪珠,“五妹妹,五妹妹,是我不好,我不该说气话,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齐衡毫无章法地在盛如兰脸上乱摸一通,奈何这泪就是擦不干净。

  “元若哥哥,你当初娶的那个人若不是我,该多好。”

  “你在乱说什么啊”齐衡吸了吸鼻子,他发现自己竟也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不娶你我还能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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